当电视剧《庆余年》的片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我抬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我反复观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就是我的老师许还山。掐指一算,许老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
庄墨韩
好演员是你知道他的角色,但是你叫不出他的名字。许老就是这样的人,第一次认识许老是在电视剧《孝庄秘史》中,许老饰演的努尔哈赤让人看到了开国帝王在病痛前无助的样子,但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位演员。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直到2006年,《封神榜之凤鸣岐山》上映,我才想起了这位老演员,不过在这部电视剧中,主演依旧有马景涛和刘德凯,而许老在这部剧中饰演的闻太师戏份要比《孝庄秘史》中的努尔哈赤多得多。所以他也因此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成了他的学生。
闻太师剧照
第一次见许老还是在大二的时候,那天大学老师房姐带我们几个学生去参加北京大学生电影节西北分会场的开幕式,那天的开幕影片正是许老主演的《爱的帕斯卡》,影片结束后,许老出现在主席台上。从邻座口中得知,许老师是南方人,自从1980年来到西安电影制片厂担任演员,他已经在西安生活了近四十年,可以说,他的身上早就布满了三秦冷娃的气质,果然,健步走路的身影让人察觉不到,他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
我和许还山老师的珍贵合影
开幕式结束后,我壮着胆子走到许老面前,正如担心像许多演员耍大牌那样,我很怂地说道:“许老师您好,能不能跟您一起合影啊?我……”我本来想说我特别喜欢您的某某作品以证明自己不是假粉丝,没想到许老打断了我的话:“咱们动作要快一点,不然的话会耽误别人的事。”这句话瞬间让我立在了原地,多么质朴的演员啊,我也不敢怠慢,迅速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许老也特别“时髦”地做了一张网红笑脸,不过这张脸还是让我想到了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闻太师。
《爱的帕斯卡》
从影院出门我发现许老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我和几位邻校的校友坐到了许老的身旁,他特别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交流,我们从《孝庄秘史》聊到了《飞越老人院》,在讨论到《大秦帝国》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了一句:“您这么大牌的艺术家,没想到也是只演了三集就领了盒饭啊。”
许老也许没听明白领盒饭的意思,但是他说了一句话让我们笑得更厉害了,他说:“啥大牌艺术家啊,我就是个演员,在片场那是导演说了算,我不领盒饭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从这句话开始,我和许老就成了朋友,当然,我更愿意把他当做我的老师。
秦献公
学校里负责教我表演课的赵老师也是一位艺术界的老前辈了,他看到我朋友圈里的照片后,跟我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们这一代人对许还山的印象是《大决战》中的黄百韬,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对他的印象在哪?”
《大决战》中的黄百韬
我想了一下说到:“《军师联盟》中的华佗,还有《天龙八部》里的无崖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我自己也没想到“无崖子”的形象竟然也是许老塑造的,后来我上网查了一下,确实是。
《天龙八部》中的无崖子
再一次见到许老是在西安浐灞区的一次诗词朗诵会上,那天去的艺术家更不少,包括吴京安老师和“女儿国国王”朱琳,以及《百家讲坛》的王立群教授。许老那天作为主持人主持了整场晚会。在后台交流的时候,我们聊起了陈忠实先生,我说,陈先生是在给我颁奖之后的半年去世,许老对我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了,他很惋惜地说:“是啊,吊唁陈先生的时候我也在场,他的去世确实是中国文坛的一大损失。”当时为了保证晚会的进行,我并没有多聊,而是很快返回了观众的席位,许老也很快进入了主持人的角色。
华佗
后来我得知,许老在山东莱芜拍摄了电影《我的老兵爷爷》,我想告诉他,沂蒙山区正是我的故乡,可惜,因为工作忙碌,离开西安之前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的老兵爷爷》剧照
算一下,我和许老的见面不到四次,但是每次从老人家的身上我都能感受到一种气质,我知道,这是一个演员对角色的尊重,也是演员对自己的尊重。什么叫演员,莫过于思想要做到“庄墨韩”。